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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格分裂者的首宗案件:父親性侵時我變成了另一個人

https://youtu.be/uOstwY-KH3A

 

里程碑式的案件

你們相信在人的身體裡可以住著多個靈魂嗎?或者說我們的大腦有多個意識存在可能呢。類似這種情況叫做人格分裂

 

那今天我們來講一件人格分裂者的首宗案件,就是第一次有法庭,讓一個人格分裂者的不同人格上庭作供並採納,從而完成裁決的案件

傑妮·海因斯的案件被認為是澳洲甚至是全世界第一宗同類案件,一個被診斷患有人格分離障礙(MPD)或稱「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」(DID)的受害者,傑妮·海因斯(Jeni Haynes

她在2009年第一次將案件報告給警方。警方前後用了10年時間調查,最後通過其他的人格來出庭作證,並最終令罪名成立,成功對傑妮的父親里查德入罪並監禁。

傑妮到底承受了什麼,她又是如何上法庭作供的呢?

 

六個不同人格在法庭作證

童年的傑妮多次被父親里查德強姦和虐待,澳洲警方說,這是該國歷史上最惡劣的虐童案件之一。而她也自願放棄了自己的匿名權,從而令她父親的身份可以被公開。

1974年,傑妮一家從倫敦搬到了澳洲。傑妮那時候才四歲,但是父親早已開始對她進行虐待。搬到了悉尼之後,一切變本加厲為一種近乎日復一日的暴力。

 

父親還對他進行洗腦,傑妮覺得父親能夠讀懂自己在想什麼。父親還威脅說,只要她心裏回想一下那些虐待,就會殺掉傑妮的母親和兄弟姐妹,更別說把遭遇告訴他們。

 

生活在這樣的恐怖下,傑妮在精神上用了一個非同尋常的方法來幫助自己度過這些日子,她為自己創造出新的人格,來與她所承受的痛苦隔斷。那些折磨一直持續而且極端到了一個程度,她說自己最終製造出了2500個不同人格,才活了下來。

20193月的審訊,站在證人席上的只有一個女人,但她獲准以森芬妮和另外五個人格的身份出庭作證,當中的每一個都說出了不同形式的虐待。

由於律師認為案件對於陪審團來說會過於殘酷,因此聽取證詞的只有法官一人。而檢控方也安排了很多心理學家和分離人格方面的專家,來見證傑妮的狀況,評估傑妮證詞的可信度。那些人格當中,包括一個叫森芬妮的四歲女孩。

她分裂出來的人格有自己單獨的名字,有獨特的性格,甚至每個性格還有自己的外型面貌,當然這些外觀特徵,都是她自己的不同性格相互描述出來的。 

比如有一個叫「肌肉」的少年,打扮像歌手比利·愛多爾(Billy Idol)。有強壯的肌肉。是個冷靜,喜歡保護別人的人。

「琳達 瑪戈特」又高又瘦,穿一條1950年代的裙子,非常的優雅

等等這些人格中有男有女,年紀有大有小,分別有各自的記憶並且可以相互切換,性格相互切換時傑妮會眼神放空,說話也含糊起來,很快她又好像清醒了,這時候人格已經完成了切換。

 

傑妮的父親里查德原本是面臨367項控罪,其中包括多項強姦、盜竊、襲擊以及與10歲以下兒童發生性行為等等。化身為不同人格的傑妮,能夠就每一宗罪行向法庭提供細節的證據。這些不同的人格幫助了她保存這些記憶,否則這些事情都會因為創傷體驗而導致失憶。

 

她說:「那些記憶到今天仍然像剛發生時那樣完好無缺,我們的記憶封存在過去的時間裏——如果需要,就可以去將它拿出來。」

 

森芬妮提供了那七年在澳洲發生的那些罪行「令人痛苦的細節」。那個叫「肌肉」的18歲少年提供了暴力侵犯的證據,而琳達,證明瞭傑妮在學校和人際關係上所受到的影響。

在審訊的第二天,森芬妮的作證進行了大約兩個半小時左右。她的父親向25項指控承認有罪,是那些「最嚴重的罪」。還有另外幾十項,最終構成了對她父親的判決。201996日,已74歲的里查德被判處監禁45年。

法官表示,這個判決已經「不可能」反映這些罪行所造成的傷害。

 

「我在自己的腦子裏都不安全」

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

  • 所謂分離,就是將自己與世界隔絶開來,這被認為是一種面對創傷時的正常反應。當一個人,特別是兒童,必須要在長時間中抵抗多重復合性的創傷時,就有可能誘發出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。在創傷後得不到成年人的支持,又或者成年人表示創傷並不存在時,也可能導致形成人格分裂。一個有這種病的人,可能會覺得自己有很多重自我,各自的思想、行為和語言都不一樣,甚至有自相矛盾的記憶與體驗。

研究童年創傷的專家潘姆·斯塔夫羅普洛斯博士(Dr Pam Stavropoulos)認為,

專家認為傑妮的情況屬於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,而它確實是一種生存策略,兒童在面對極端虐待時,會不自覺地開始用這種方式減緩自己的痛苦。這種創傷來得越早,虐待越嚴重,兒童就越有可能依賴人格分離來應對,從而導致這種「多重自我狀態」。

 

傑妮說,她發展出來的第一個分離人格是森芬妮。她說,這個四歲的女孩活在她自己的時空現實裏。

傑妮說:「她承受著父親每一分鐘的虐待,當他虐待我的時候,他其實是在欺負森芬妮。」

後來森芬妮自己又創造出了其他的人格,來抵抗這些虐待。漸漸地就發展出來成百上千個人格,每一個都有特定的角色,來抵擋各種形式的虐待。

 

當她無法承受痛苦時,性格就會切換,另一個性格的記憶裡沒有之前受過的虐待,所以這樣她才能在精神上暫時忘卻痛苦。

 

傑妮在與記者討論到以前的傷痛時,森芬妮出現了,當時他們剛聊了大概半個小時。傑妮已經提前告訴記者,這種情況可能會出現,而且它出現時是會有先兆的,在切換之前,她會忽然間說話不清楚。

切換成森芬妮後就會有另一種語氣說:「你好,我是森芬妮。傑妮遇到困難了,如果你不介意的話,我會來告訴你一切。」

而森芬妮的聲音更高亢一些,她的腔調也更明亮、更女生化,也不怎麼停頓。對於「爸爸的壞」,那些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情,森芬妮講,她做的事情就是,把一切傑妮認為對自己來說珍貴的、重要的、美好的東西拿走,藏起來不讓爸爸發現,於是在爸爸虐待自己的時候,就不是在欺負一個有思想的人類。

 

最後傑妮說,人格分裂救了她的命,也救了她的靈魂,但是這種病與她內心深處的創傷,也帶來了極大的痛苦。

她一輩子都在學習,她不同的性格也會有不同的特長,甚至有在學習上非常有天賦的人格,獲得各種法學和哲學的碩士和博士學位,但是她卻很難做到全職的工作,因為她所學的知識會隨著人格切換而喪失。你很難想像到一位律師在上庭的時候,突然會變成了一個沒有法律知識的小女孩。

傑妮說,她和她的那些人格這輩子都在擔心,一直在防備。他們必須將自己的多重性隱藏起來,極力在行為、態度、語言和信仰上保持一致,但是這是不可能的。2500個不同的聲音、意見和態度,是極度難管理的。

 

你可以想像一個人可以虔誠地有著不同的信仰嗎?就好像有兩千個靈魂住在一起,他們的喜好,生活方式都不同。在傑妮家中有著不同的區域,可以感覺出有性格截然不同人住在這裡。

 

傑妮在判決前向BBC記者表示:「我很希望說出我的故事,我想讓我這10年尋求公義的鬥爭真的能夠星火燎原,讓後來的人能有一條好走一些的路。如果你因為受到虐待而有人格分裂,是有可能得到公正的。你可以去找警察,告訴他們,會有人相信的。你的病不再是阻攔你得到公義的障礙。

 

  • 「肌肉」的,打扮像歌手比利·愛多爾(Billy Idol)的少年。他很高,穿的衣服也特別能晃出他強壯的肌肉。他是個冷靜和喜歡保護別人的人。
  • 「火山」的,他非常身高體壯,從頭到腳都穿著皮革服飾,還有一頭漂染的金髮。
  • 「里奇」(只有八歲,身穿一件舊的灰色西裝,一頭很短的亮紅色頭髮。
  • 「猶大」是一個紅頭髮的矮子,穿著平平無奇的灰色校褲和一件亮綠色的風衣,看起來總是有話要說的樣子。
  • 「琳達 瑪戈特」又高又瘦,穿一條1950年代的裙子,上面有粉紅色的蓬鬆毛毛,頭髮扎成一個髻,長著尖尖的眉毛。非常優雅
  • 「裏克」戴著一副大眼鏡——就是里查德·海因斯曾經戴過的那種,這讓他的臉顯得很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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